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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東坡在江北瓜州任職時,與一江之隔的金山寺主持佛印禪師經常談禪論道。一日,東坡自覺修持有得,便撰詩一首,派遣書僮過江,送給佛印禪師印證,詩云:「稽首天中天,毫光照大千。八風吹不動,端坐紫金蓮。」禪師看過之後,拿筆批了兩個字,就叫書僮帶回去。蘇東坡以為禪師一定會讚賞自己參禪的境界,急忙打開禪師的批示,只見上面寫著「放屁」二字,不禁無名火起,立即乘船過江找禪師理論。船快到金山寺時,佛印禪師早站在江邊等著蘇東坡,蘇東坡一見禪師就氣呼呼地說:「禪師,我們是至交道友,我的詩、我的修行,你不讚賞也就罷了,何必罵人呢?」禪師若無其事地說:「我罵你什麼啊?」蘇東坡於是將詩上批的「放屁」二字拿給禪師看。禪師呵呵大笑道:「哦,你不是說『八風吹不動』嗎?怎麼『一屁就打過江』了呢?」蘇東坡聽罷,慚愧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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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古代的俚語中,「鳥」字有個意思不雅,東坡拿它跟佛印開玩笑。他說,古人常將僧與鳥在詩中相對,比如,「時聞啄木鳥,疑是叩門僧」,還有「鳥宿池邊樹,僧敲月下門」。我佩服古人以「僧」對「鳥」的聰明。沒想到佛印卻從容答道,這就是我們何以「僧」的身份與汝相對而坐的理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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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一次,蘇東坡與禪師坐而論道,東坡突起玩心,對禪師說:「大師,你知道此刻你在我眼中像什麼嗎?」禪師說不知。東坡說:「在我眼中,你就是一堆牛糞。」誰知大師並未大怒,反而莞爾一笑:「恰恰相反,在我眼中,你是一朵鮮花。」東坡樂不可支,回家把這事得意地跟小妹談起。蘇小妹說:「哥哥啊,你以為你占了便宜麼?」東坡不解:「不是嗎?我罵他是牛糞,他不好意思生氣,只得讚美我是鮮花了。」小妹說:「不對啊哥哥。佛家有雲,心中有即眼中有,你看他是牛糞,是因為你心有牛糞,他看你是鮮花,則是因為他心如鮮花啊。」蘇東坡滿面通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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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所周知,蘇東坡乃北宋文豪,詩詞大家,他才華橫溢,英氣逼人,在文學史上可算是一位獨擋一面、玉樹臨風的佼佼者。但就是這樣一位出類拔萃的人物,也不免會有滿臉羞慚的時候。古時馮夢龍的「三言二拍」里曾提到當時民間有俗諺云:「勢不可使盡,福不可享盡,便宜不可占盡,聰明不可用盡。」蘇軾是何等聰明,卻在自鳴得意時栽倒在聰明面前,失卻了面子,收穫了羞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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♪有一次,蘇軾對劉貢父說,他與其弟學習制科時,曾經享受過「三白」之餐,吃得很有滋味,並一直認為,世間再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它。劉貢父好奇地問,這到底是一種什麼食物。蘇軾說,它就是一小撮鹽,一碟子白蘿蔔,一碗白米飯。貢父聽後,大笑。過了一段時間,蘇軾接到劉貢父的一張請飯帖子,上面寫著一個由三個「白」字組成的字「皛」,說要用此來招待他。蘇軾不明其意,只是心想,貢父讀書很多,這必有出處。及至赴食,見案上所設,惟有鹽、白蘿蔔和白米飯,這才猛然省起,這是與他開玩笑,要他吃「三白」飯。但他不露聲色,拿起筷子來就吃,而且吃了個一乾二淨。飯後,蘇軾騎馬將行,對劉貢父說,明天再會,到時我將要請你「毳」飯。貢父知道這是個玩笑,但不知毳飯將為何物。出於好奇,第二天貢父如期而至。二人談論過午,始終不見飯來。貢父餓得受不了了,要蘇軾開飯。蘇軾說,再稍等等。如此這般者再三,蘇軾總是以再等為答。直到貢父說,我實在餓得不能再等了。到這時,蘇軾才緩聲說道,鹽也毛白蘿蔔也毛,飯也毛,這不是毳是什麼?(「毛」即「冇」,方言「沒有」的意思),貢父捧腹說,就知道你要惡作劇,但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。蘇東坡這樣「報復」之後,請他吃了一頓盛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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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東坡當年任鳳翔府判官時,結識了一個叫章惇的朋友。

有一次,他們結伴旅行,路過一處叫黑水谷的地方時,碰到一條深澗。澗上有一極窄的木板,下臨百尺深澗,澗中流溪翻滾,兩側是巨石峭壁。章惇提議從這木板上走過深澗,到對面岩石上題字,表示「到此一游」。蘇東坡一看這個危險的境地,表示自己不願冒生命危險到對面題字。

章惇微微一笑,坦然走過那條窄木板,又把長袍塞在腰間,抓住一根從上面垂下來的青藤,盪到對面岩石上,在石上寫下六個大字:「蘇軾章惇游此」,而後攀藤、走木板橋回來。回來後,他一臉得意地等待蘇東坡對他這種大膽精神的稱讚。蘇東坡拍拍他的肩膀,感慨道:「總有一天,你老兄會殺人不眨眼的。」

「為什麼?」章惇沒料到蘇東坡居然這麼「夸自己」,十分驚訝。

「把自己生命不當一回事的人,自然也不會把別人的生命當一回事。」蘇東坡說。

後來,這個不把自己生命當一回事的章惇果然也不把他人生命當一回事。宋哲宗即位後,章惇官拜相位。於是,他開始對「元佑黨人」大加迫害。包括蘇東坡在內,三十幾個元佑期間的大臣受到降職,人數之多,前所未有,許多人因此客死他鄉。

對活人「不客氣」不說,就是對死去的人,章惇也不放過。他還向哲宗提出,下詔將早已去世的司馬光、呂公等掘墓毀屍,幸虧有人說了一句「如此,只將為本朝添污」,司馬光等才免去戮屍之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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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中午,蘇東坡去拜訪一位老和尚。老和尚正忙著作菜,剛把煮好的魚端上桌,就聽到小和尚稟報:蘇東坡先生來訪。和尚怕把吃魚的秘密暴露,情急生智,把魚扣在一口磬中,便急忙出門迎接客人。兩人同至禪房喝茶,蘇東坡喝茶時,聞到陣陣魚香,又見到桌上反扣的磬,心中有數了。因為磬是和尚做佛事用的一種打擊樂器,平日都是口朝上,今日反扣著,必有蹊蹺。

這時,老和尚說:「居士今日光臨,不知有何見教?」蘇東坡有意開老和尚玩笑,裝著一本正經的樣子說:「在下今日遇到一難題,特來向長老請教。」

老和尚連忙雙手合十說:「阿彌陀佛,豈敢,豈敢。」

蘇東坡笑了笑說:「今日友人出了一對聯,上聯是向陽門第春常在,在下一時對不出下聯,望長老賜教。」

老和尚不知是計,脫口而出:「居士才高八斗,學富五車,今日怎?這健忘,這是一副老對聯,下聯是積善人家慶有餘。」蘇東坡不由得哈哈大笑:「既然長老明示磬(慶)有魚(餘),我就來大飽口福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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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件未必是真,如果是杜撰,也許編造者是想告訴我們,即使名滿天下的巨星,也還是有個性上的不足,也有知識上的欠缺,因此,為人謙虛為要,切不可狂妄,目空一切。

名人的公眾形象非常重要,他們身上承載的更多是道德,法律,輿論的諸多範疇。作為名人,應該自尊自重,應該虛懷大度,應該謹言慎行,給人們一個垂範的作用。而我們普通人呢,更應該收斂自己的小聰明和狂妄之心,要知道:「強中自有強中手,莫向人前滿自誇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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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次,一個素不相識的文人去拜訪蘇東坡,攜帶著自己寫的詩一卷,向蘇東坡請教。那人自己高聲朗誦,抑揚頓挫,鏗鏘有聲,顯然頗為自得。他問:「大人,不知尊見以為拙作如何?」

蘇東坡說:「百分。」文人臉上欣然色喜。蘇東坡這時又說:「誦讀之美七十分,詩句之美三十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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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日,宋代大學士蘇東坡郊遊,見眾多農夫在挑塘泥肥田。他信步走到一條小田埂上,不想迎面碰上一挑泥農婦。二人相對,各不讓路。蘇學士出大言道:「萬般皆下品,惟有讀書高。吾乃讀書之人,汝婦當讓道於我。」婦人一笑,說道:「既自稱讀書人,當能對?」東坡說:「胸藏鬥牛,當然能對!」婦人於是脫口而出:「一擔重泥擋子路。」

蘇東坡大驚,半晌無言以對,兩旁田埂上送泥返回的人都望著他的窘態,哈哈大笑。蘇東坡見此情景,忽有所悟,趕忙「借梯」下台對道:「兩行夫子笑顏回。」

他雖然對了下聯,但心有餘悸。心想,村野之中竟有如此聰穎農婦,再不能等閒視之,而作此狂態。遂脫鞋襪下水田,拱手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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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東坡被貶到黃州時,無事可做,於是藉助講學排遣心頭鬱悶,慕名聽學者甚眾,因而名聲日隆,驚動了朝廷。上面派來考官,名為巡視講學,實為察看動靜。考官說,蘇學士名揚四海,想必高足也是滿腹文章,今天不考別的,只要你們對一副對子。他指著外面的寶塔說:「寶塔尖尖,七層四面八方。」被考的十幾名學生,都是蘇東坡精心挑選的。他們滿以為會考四書五經詩詞歌賦,誰也沒有想到會對對子,十分緊張。越是緊張,越是對不出,一個個大汗淋漓。考官非常得意地指著一個學生問:「你會嗎?」那學生不好意思的搖搖手。一直問到最後,結果都一樣。考官帶著嘲笑的口吻說:「蘇學士,這……」沒等他說完,蘇東坡說:「這樣簡單的試題,還難得了他們?」「那他們為什麼對不出來呢?」「他們都對出來了。」「他們明明都搖手不會。」「考官大人,你的上聯是:寶塔尖尖,七層四面八方。他們的下聯是:玉手搖搖,五指三長兩短。」學生們如釋重負地露出了笑容,考官則目瞪口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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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東坡是北宋時的大文學家、書畫家,還是一個美食家。「東坡肉」就是他創製的。蘇東坡祖籍四川眉山,為官曆任江浙、中州、南粵各地,嘗遍了各地佳肴美饌,寫過許多反映美食文化的詩文,他在自己的詩作中常以老饞嘴自居。

據宋代周紫芝《竹坡詩話》記載:蘇東坡因所謂「烏台詩案」被捕入獄,後被貶謫到黃州(今湖北黃岡),做了個「團練副使」的掛名小官。當時黃州市面豬肉很賤,他樂得常常買幾斤回來親自烹調,吃得津津有味,並作了一首小詩:「黃州好豬肉,價賤如糞土。富者不肯吃,貧者不解煮。慢著火,少著水,火候足時它自美。每日起來打一碗,飽得自家君莫管。」

詩以通俗諧趣的筆調,介紹了他煮肉的經驗。寥寥幾筆,讓人如聞肉香,禁不住要流口水。這首詩很快流傳開來,很多人爭相效仿,如法炮製,並把這首菜戲稱為「東坡肉」。後來,「東坡肉」的製作方法不斷改進,流傳至今。

又據宋周紫芝《竹坡詩話》載:蘇東坡任黃州團練使時,曾到一姓何的秀才家赴宴。席上酒肴豐盛,其中有盤油果酥脆可口,蘇東坡很喜歡吃,便問此油果叫什麼? 主人說不出來。蘇又問:「為甚酥? 」意思是說這油果子為什麼這樣酥。主人一聽,說:「油果本是內人自製,並無名稱,聽大人一問,乾脆叫『為甚酥』即是。」滿座客人都一致叫好。不久,又一位姓潘的官員請蘇東坡吃飯,他恐蘇大人喝醉,只準備了一種度數很低的甜酒。蘇東坡喝這種酒嫌不過癮,便戲稱這酒是「錯煮水」,意思說錯把水當酒煮了。

一天,蘇東坡在花園裡喝酒,忽然想起要是能有油果下酒就好了,便寫了一首詩給何秀才:「野飲花前百事無,腰間唯系一葫蘆。以傾潘子錯煮水,更覓何君為甚酥。」這首小詩雖無關宏旨,屬「遊戲小品」,但卻富有趣味,同樣體現了大師的幽默智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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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朝元祐年間,蘇軾受哲宗委託,微服輕裝到浙江暗察民情。喜歡遊山玩水的蘇東坡自然不會放過欣賞杭州美景的機會,第二天,便讓潛縣縣令毛寶陪同去游西菩山。他們一路經過方圓鋪和更樓,登上了西菩山頂,遙望著太陽鎮。蘇東坡興致勃勃,把剛才遊覽經過的三個地方揮筆寫了一條上聯:方圓鼓,敲上更樓,太陽升矣。然後請毛寶續一下聯。誰知毛寶胸有成竹,不慌不忙對道:藻溪魚,跳過橫塘,化龍去也。毛寶也巧妙用了臨安到潛縣路上的三處地名:藻溪,橫塘和化龍鎮,而且對得非常工整。蘇東坡連連讚嘆不已,一時傳為美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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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東坡聽毛寶說處州府知府楊貴和縣令王筆勾結當地鄉紳,魚肉百姓,便決定前去視察一番,順便探望被朝廷貶為監酒官的妹夫秦少游。不料楊貴和王筆都不在府衙,到當地富豪「留山虎」烏通家吃壽酒去了。蘇東坡一想,正好見識一下這三個狗頭,於是備了一份「壽禮」,身著便裝前去赴宴。

留山虎等人見蘇東坡不過是個年約五十的外路人,便不以為意,讓他坐了末席。酒過三巡,留山虎乘著酒興,出了一個上聯,聯曰:二人土上坐。這是一個拆字聯,蘇東坡隨口對了一個下聯:一月日邊明。留山虎直了直身子,又出一聯:八刀分米粉。這上聯更難了,「八刀」相拼是「分」字,「分」和「米」再相合才是「粉」字。眾人都望著蘇東坡,看他怎麼對。然而蘇東坡只略一思索,不緊不慢地說出了下聯:千里重金鍾。眾人聽了,無不稱妙。

留山虎又出一聯:海晏河清,王有四方當做國。蘇東坡看著室外的冬景對道:天寒地凍,水無二點不成冰。留山虎聽了,也暗暗佩服這「水」字加二點成「冰」字對得好,便覺此人不是個簡單人物,但又不肯認輸。這時,門外一個麻子傭人踏雪送酒進來,因他腳穿釘鞋,雪上留下一個個圓點,留山虎便又出一上聯:釘鞋踏雪變麻子。蘇東坡聽了,很替傭人抱不平,抬頭看見留山虎身穿大狐裘,正洋洋得意地自斟自飲,就隨口對道:皮襖披身裝畜生。留山虎有點下不了台了,於是惱羞成怒,又出一聯:鼠無大小皆稱老。蘇東坡一聽,就知他不懷好意,於是一拱手笑道:「烏員外,在下斗膽對下聯了!」這時,眾鄉紳見他們刀去槍來,實在坐不住了,但又不好走掉,只聽蘇東坡對道:龜有雌雄總姓烏。留山虎滿面羞愧,無言以對。

縣令王筆一看情況不對,便打圓場道:「人說『詩助酒興』,我們還是來賦詩吧,諸位看怎麼樣?」他想借眾人之力來壓倒蘇東坡,便領頭吟了起來:「一個朋字兩個月,一樣顏色霜和雪。不知哪個月下霜,不知哪個月下雪。」留山虎接上說:「一個出字兩重山,一樣顏色煤和炭。不知哪座山出煤,不知哪座山出炭。」隨後,知府貴也吟道:「一個呂字兩個口,一樣顏色茶和酒。不知哪張口喝茶,不知哪張口喝酒。」最後輪到蘇東坡,他從容說道:「一個二字兩個一,一樣顏色龜和鱉。不知哪一個是龜,不知哪一個是鱉。」話音剛落,壽堂內一片譁然,因為「龜」和「鱉」分別是「貴」和「筆」的諧音,這不是分明在侮辱知府大人楊貴和縣令王筆嗎?知府楊貴也覺此人絕非常人,便問道:「敢問貴客高姓大名?」「我姓什麼?你們自己猜吧。」蘇東坡接著念了一首詞:園中花,化為灰,夕陽一點已西墜。相思淚,心已碎,空聽馬蹄歸。秋日殘紅螢火飛。

眾人無法猜出,都面面相覷。就在這時,管家高聲叫道:「客人到。」只見來的是秦少游,他一見蘇東坡,便高興地奔上去問:「大舅兄,你是什麼時候來的?」楊貴、王筆等人聽秦少游叫他「大舅兄」,方知剛才那首詞里含的是個「蘇」(「蘇」的繁體字)字。一時,壽堂上一百多人齊唰唰地向蘇東坡下跪。不久,蘇東坡為民除了這三害,處州百姓無不拍手稱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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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東坡曾在杭州任職。暢遊西湖,寫出了「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」千古名句。誰知辦起案子來也是十分了得。一日,有一債主告到了府衙,聲稱一個做扇子的店家欠債不還。蘇東坡當即升堂審案,把被告帶到大堂之上。誰知被告一上大堂就鼻子一把淚一把訴起苦來。「我欠債主銀子不假,可老父年前去世,留下一大堆債務。今年又是陰雨連綿,做出一大堆扇子沒有銷路,我償還不了債務,實在是出於無奈。」說罷,竟唔唔大哭起來。

蘇公聽畢,把被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,覺得這個被告不像刁玩無賴之人,可是還不上銀子案子還是無法審結。低頭沉思了一會,他突然命被告立刻回家,把所有的扇子搬到大堂之上。原告一看,頓時傻了眼,心想,這位老爺一定是讓這一堆扇子去頂我那白花花的銀子,於是連忙給蘇東坡跪下求情:「老爺,我只收銀子,不要扇子,他都賣不了,拿到我家裡還不是廢紙一堆?」債主心裡核計,這位爺也太偏心眼了。

蘇公哈哈大笑,讓其稍安勿躁。待扇家把扇子取到,蘇東坡即取出筆墨,潑墨揮毫,不出一個時辰,一大堆扇面上留下了蘇東坡的墨寶。隨後,蘇東坡讓扇家拿到外面叫賣。外面的人聽說扇子上有蘇東坡題寫的墨寶,喜出望外,爭相購買,片刻功夫扇子換成了白花花的銀子。這時,皆大歡喜,債主得到了銀子,扇家還清了債務,蘇公也審結了案子。蘇東坡正正衣冠,一臉輕鬆,微笑著退堂。

蘇公審案既沒有打被告二十大板,限其定期還債;沒有苦口婆心勸說原告息訴,或是用扇子抵債;也沒有讓自己的屬下捐出銀兩「為民解愁」,替雙方擺平。這些手段,可是我們今天常用的技法,不僅湊效,而且簡單易行,所以屢試不爽。但與蘇公比起來,畢竟還是「風光不與四時同」了。更不消說有的司法官員在辦案中假公濟私,或是動用公權力去無端干涉公民的民事權利,以便完成自己的「本職工作」。

蘇東坡的一生充滿波折。幾乎是一貶再貶,先是徐州,再是杭州,再是山東蓬萊,再是廣東惠州,再是天涯海角的海南島。但是蘇公坦蕩豁達,一笑置之。有一次拍著肚子問:「裡面是什麼?有人說是文章。他搖頭;有人說是詩書,他搖頭。直到他的紅顏知已說出:「滿肚子的不合適宜」,他才哈哈大笑,點頭稱是。即使是自己不合時宜,蘇公仍然能夠做到把自己的「工作」做到如此精緻,讓人不能不嘆為觀止。蘇公的字是藝術,他辦的案子何嘗不是「藝術」?

古羅馬人把法律定義為「公正與善良的藝術」,是「藝術」而不是「科學」,這就意味深長了,做好這門藝術,更多的要靠智慧。蘇公審結的「扇子案」,雖是個案,但管中窺豹,還是讓我們今天的司法官們羨慕不已。可那得有一手好字在前面等著呀,不然我們為當事人寫出了一大堆扇子,不僅沒人買,沒準還糟蹋了扇子,變得更加臭不可聞。扇子沒有賣出去,店家先給你急了:「還我扇子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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